心得:看看別人,想想自己,其實台灣也沒好到哪去...
大學種姓歧視 阻礙階級流動
更新日期:
2011/05/30 00:17李威撰
【編譯李威撰整理報導】據《環球郵報》報導,儘管印度政府敞開大門,讓更多被壓迫的學子能進入高等教育就讀,但種性制度卻破壞政府的這項美意。
年輕學子辛赫(Jaspreet Singh)來自印度教種性制度中的「達利特」(Dalit,又稱賤民、被壓迫者或不可碰觸者)階級,當他只剩一年就要完成醫學院學位時,他選擇結束自己的人生。
辛赫來自窮困的家庭,但辛赫成績優秀,是家人擺脫貧困晉升中產階級的希望。然而辛赫卻在「社區醫療」(community medicine)這門他認為最簡單的科目上獲得不及格的成績,他感到相當驚訝;而教授讓他不及格的原因更令他受傷:種姓階級。
校園內的種姓天花板
如同大多數來自達利特階層的學生,辛赫在昌迪加爾的公立醫學院(Goverment Medical College, GMC)求學過程中,經常要忍受來自同學的奚落及侮慢。他的教授聲稱不會讓他取得學位則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辛赫在圖書館的廁所上吊自殺,生前留下紙條,表示自己再也無法忍受別人的冒犯及歧視,尤其是他的兩名同學及教授戈爾(N.K. Goel),這3人後來依印度刑法中的「煽動自殺」罪名被起訴。
政府要求GMC組成獨立的教授團,重新檢定辛赫不及格的科目,最後辛赫以優異成績獲得通過。雖然辛赫死後獲得平反,但對於辛赫一家人來說,已經沒有多大意義。辛赫的姊姊說:「我們仍努力獲得正義,我們在法庭上仍繼續抗爭。戈爾教授應該要被開除及被判入獄,其他學生才不會遭遇到同樣的問題。」
頂尖大學情況更嚴峻
洞見基金會(nsight Foundation)是由印度年輕的達利特所組成,主要工作任務是消除印度高等教育體系中的歧視問題。基金會表示,辛赫的案例在印度並不罕見。
在過去4年中,印度有1萬6千名的達利特學生曾試圖自殺,但政府沒有努力矯正這一問題。洞見基金會表示,達利特的自殺人數比例是比其他階級高出許多。雖然印度政府努力讓更多被壓迫者進入大學,保留就讀機會給這些學生,但種性歧視在印度頂尖大學中特別普遍。
洞見基金會的庫瑪(Anoop Kumar)表示,印度菁英級的研究機構師生們認為,達利特學生是闖入者,他們是因為政府保留就讀機會的配額才能進來就讀,達利特不應該來到這裡,所以頂尖高等學術機構對賤民的敵意特別明顯。
印度將迫害或隔離達利特階級的行為視為非法,並於1950年代規定,要保留22.5%的大學就學機會及政府部門工作職位給達利特階級。在1990年代,以種性階級為號召的政黨興起,透過政治訴求的方式,勞動階級也贏得就學及工作的配額,而這一社會制度重組的趨勢則引來許多高層種性階級人士的不滿。
配額美意成負面烙印
以全印度醫學院(All India Institute of Medical Sciences, AIIMS)為例,該校已有50名達利特學生,但政府由另外增加27%的就讀配額給法律上的「落後階級」(other backward classes, OBCs,印度有半數人口屬於這個階級)就讀,這項規定引該校數百名醫生發起抗議活動及絕食罷工。
他們認為,印度大學有限,保留這麼多就讀機會給下層階級會對上層階級學生不利。況且,這會降低印度理工學院(Indian Institutes of Technology)、印度管理學院(Indian Institutes of Management)及AIIMS這些名校的水準,貶低它們的國際聲譽。這些學校在過去曾培育出百事公司(PepsiCo)全球執行長努伊(Indra Nooyi)及昇陽電腦(Sun Microsystems)創辦人柯斯拉(Vinod Khosla)等數千位知名校友。
AIIMS也有過達利特學生自殺的案例,巴帝(Balmukund Bharti)在2006年以配額制度進入AIIMS就讀,但在不堪其擾的情況下,他被迫搬離宿舍;且教授及同學們總是不斷強調他的「配額學生」身分。巴帝的父母說,有一名老師甚至直接表示:「你沒有資格成為醫生。」巴帝曾在校內自殺未遂,但校方沒有通知家長。
庫瑪表示,洞見基金會所蒐集到的資料中,有將近20名自殺的達利特學生都與種性歧視相關。庫瑪說,教育制度中的幾個現象是種性歧視的證據:達利特學生的高輟學率、校員鮮少有達利特階層的教職員,以及仍有大量剩餘配額沒有達利特學生前來就讀。
庫瑪以自己為例,當他第一天到北方省的大學念書時,教授要求每位學生自我介紹,講出自己的名字、家鄉以及大學入學考試成績。只要從成績上就可以分辨學生是否是透過配額制度進來的學生,因此也就知道這名學生是否為達利特。
大眾社會黨(Bahujan Samaj Party)的瑪雅瓦迪(Kumari Mayawati)是第一個達利特出身的北方省省長,但教授當時向所有的配額學生說,你們最好用功一點,因為幫你們打成績的不是瑪雅瓦迪。
庫瑪說:「從第一天起,他們就把我們當成保留學生或配額學生;因此他們相信你天生就有不足之處。……同時他也告訴你,別想接近我們以取得幫助。」
達利特靠努力掙出頭
雖然不少達利特學生靠自己努力,克服障礙在學業上取得好表現,但一般人卻無視於他們付出的努力。他們父母沒有錢讓小孩參加昂貴的預備課程,他們的成就全靠自身的努力。而這些學生過去是在當地語言的學習環境中長大,進入大學的英文環境後,學院並沒有提供他們額外的協助。
印度政府委任達利特的學者周拉特(Sukhadeo Thorat)對AIIMS的歧視案件進行調查,周特拉發現,大學內鮮少有人對達利特學生表示同情。
據周拉特的報告顯示,AIIMS沒有按照法律的規定,設立讓學生可通報歧視案件的單位;也沒有實施補救計畫,讓下層階級學生克服語言及其他學業障礙。
而且有不少教授會因為學生的種性背景而不讓他們通過考試;與其他上層學生相比,教授們花較少的時間在低階種性學生上。
AIIMS後來成立調查委員會,並駁斥周拉特的調查結果。雙方鬧上德里最高法院,要求1萬美元作為名譽損害賠償。
雖然達利特在學院裡處於弱勢地為,但洞見基金會並不放棄。他們最近與專司打擊宗教及種性歧視的社會公義暨賦權事務部(Ministry of Social Justice and Empowerment)官員會面,要求政府立即採取行動,否則將在6月發起全國性抗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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